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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百二十章 秋瑾刀斩鲁迅(3 / 3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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句念出来:“但慎毋误会其意、谓鄙人为取缔规则问题而死。什么意思?就是说他不希望你们误会他是因为《取缔规则》而死啊!”

李谕继续念道:“天华还说,‘(规则)出于日本文部省,专言我国学务;且细观条文,重在办学方面,与前报(《新民丛报》宣传的)迥乎不同。吾人以何理由而欲反抗所在国之法律?’他的意思你们难道真的不懂?连日本语都学不明白,还口口声声留学,甚至在日本国土上自相争斗?日本人会嘲笑你们,笑你们是乌合之众,放纵卑劣!这是天华最不想看到的!”

全场鸦雀无声。

宋教仁略显无力地坐回座位上,他与陈天华关系很好,突然悲从心来,流泪道:“天华,我的好兄弟!”

李谕引用陈天华《警示钟》开头的七言绝句:

“长梦千年何日醒,睡乡谁遣警钟鸣?

腥风血雨难为我,好个江山忍送人!

诸位,我希望你们好好考虑考虑将来要走的路!”

众人的情绪总算有些压住,秋瑾眼眶也有些湿润,“我……”

李谕知道她要是回国就难逃一死,连忙劝诫道:“秋瑾姑娘,我理解你急切的心情,但报国不能只有爱国之心,要耐下心从敌人那里好好学习,卧薪尝胆,三千越甲可吞吴!”

秋瑾拔起桌子上那把匕首,“我真欲斩尽朝廷朽官,但我会好好想想你说的话。”

李谕抱拳说:“女侠三思。”

秋瑾终归还是决定先留下看看情况。

但鲁迅却收拾行李要归国,来找李谕专门告辞。

李谕很纳闷:“你这是干什么?要回国?”

“我还会回来的,只是母亲病重,要我回去看看,”鲁迅拍了拍自己的包裹,“我专门买了很多西药,在日本学了这么多年医,不能白学。”

李谕问道:“回来后,还学医吗?”

“不了,”鲁迅说,“年初我看了一部日本人在大连拍的电影,一个中国人给俄军做侦探被日军捕获,要被砍头,一群虽强壮但麻木不仁的中国人竟然津津有味地围观。日本学生当时拍手欢呼万岁,声震屋瓦,也震痛了我的内心。愚弱的国民,即使体格如何健全,如何茁壮,也只能做毫无意义的示众的材料和看客,病死多少是不必以为不幸的。”

最后一句就是《呐喊·自序》的话,迅哥的思想毫无疑问很超前。

这是鲁迅人生的转折点。

但李谕知道,鲁迅这趟回国会极为不开心,因为他被自己母亲骗了。

回到家鲁迅会发现有一份“十分不真诚”的爱情摆在他的面前。他甚至无法珍惜,等到完婚后才追悔莫及,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非于此,因为你要与一个不爱的女人共度余生。

如果老天可以给鲁迅一个重来的机会,他……他也不见得能违逆自己老妈!

反正这场婚姻毫无疑问是非常失败的,对鲁迅以及这个叫作朱安的女人都是极度痛苦的一段回忆。两人大半生行同路人,以类似于最熟悉的陌生人般的关系维持着如同荒漠的婚姻。

一场彻头彻尾封建礼教下婚姻的悲剧。

李谕只能对他说:“一路顺风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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